“观众”“叽叽喳喳”“胆怯而绝望”“可怜而可笑”——这是一个没有独立的人格和自我意识的群体。在诗中他们只是一群苍白、概念化的符号。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无耻,反而用“砸”“呵斥”“劝诱”的方式来对待高贵的华南虎;他们卑微,即便是面对华南虎威严的背影也会感到“胆怯”;他们无聊,竟会因为从生活中找不到“谈资”和“好戏”而“绝望”。在他们看来,老虎“悲愤”的抗争,显得那么可笑、愚蠢。有吃有喝,不比风餐露宿要强得多?他们自以为是,对自己的“悲哀”却不自知。这首诗中的“观众”是冷漠、市侩,有时还会助纣为虐的群体的真实写照。
作为对华南虎“专政”的工具,“铁栅栏”“铁笼”“灰灰的水泥墙壁”,是人类制造出来的色彩阴暗(与华南虎的“斑斓的面孔”相对)、冰冷无情(与华南虎的“热血”相对)的囚具。愚昧的大众蔑视老虎向往的“苍苍莽莽的山林”,他们不但对自己囚牢一样的生活境况不自知,而且还想用同样的牢笼囚住一切生灵。精神的独立,往往被众生当成洪水猛兽,“两道铁栅栏”形象地表现了他们懦弱的心理。
“我”也和其他人一样,隔着铁栅栏来“观赏”华南虎。但是,“我”毕竟良知未泯,从老虎“像闪电那般耀眼刺目”的“血淋淋”的“悲愤”中,“我”感到了沉寂在内心深处的精神力量,感到了现世众生的人格堕落。“我终于明白”,“我羞愧”,“我”“离开”,“我”“恍惚之中听见一声/石破天惊的咆哮”,这声音来自“我”的灵魂,它代表了有良知、有思想的人灵魂的觉醒。
这首诗具有浓厚的象征色彩。象征,就是通过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间接地表现与之相似或相近的概念、思想和感情。被囚在牢笼中的华南虎,代表着不屈的生命,执著的灵魂;与之相对的是禁锢自由、代表邪恶的铁笼。通过两者之间的激烈冲突,表现了诗人对精神自由、人格独立的极度渴望。